读书时我犯过许多错误。有些错误是我无意犯的,而有些错误是我有意与老师作对犯的。
开学已经几个星期了,班上没有领到书的同学都陆陆续续领到书了。上课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桌面是空的,那空空如也的桌面仿佛向全班同学宣告着什么,刺痛着我青春敏感、脆弱而又自卑的心灵。
那天,语文老师讲《提醒幸福》这篇课文。他看到我桌面又是空的,于是鄙夷不屑的挖苦道:“有些同学呐,我三番五次地好心提醒上课要要拿出课本,可她就是不拿出课本来,像这种不懂得感恩别人好意的人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这句话把语文老师激怒了,胖胖地他抖动着两腮的赘肉,大声地吼到:“你去门外给我跪下!去门外给我给我跪下!”
我走到教室窗户墙角跪下来。教室里飘出的语文老师的声音,怎么就那么刺耳呢?我心底发出一个声音: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跪我就跪?
第二天,同学告诉我,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以《XXX给我的温暖》为题的作文。但我已经决定了,要和语文老师对抗到底……
语文老师的脾气如同鞭炮那样,引火线再一次被我成功地点燃。他气急败坏地说“中午你留在教室!没写完作文不准回家吃饭!”我嘴角扬起了一丝的骄傲,只要能激怒他、让他下不了台我就开心。但同时心痛的感觉在我的心底若隐若现。
正值叛逆青春期时的我,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叛逆,厌学情绪在心底慢慢地生根发芽。语文课我多半是讲话、借机故意制造课堂混乱。或者是看课外书,琼瑶、武侠、世界之谜、北纬30度、鲁滨逊漂流记、中华上下五千年、名人传记、故事会、半月谈、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读者、意林、花季雨季、少男少女、萌芽……
初中那几年的岁月里,无论老师、长辈们说什么话,我内心都莫名地泛起对抗情绪。然而,唯有这句话,至今还在启迪着我——学习的苦,前面不吃,后面就得补。我算是当年那批同学当中比较幸运的,因为我只是用初三和高中4年的努力去补。而有些的同学,却要用半生甚至一生的卑微去补。
那时和几位玩得很好、成绩很不错的同学到了初三,她们对考高中的定位越来越清晰。同时,她们也给了在人生第一道分岔路口上彷徨的我极大的鼓励和支持。
我知道,那是妈妈的真心话。从90年代末到零几年,我们那几个镇外出打工的人多半去了针织厂拉机或者缝盘,手工快的一个月能赚几千。在妈妈那辈农村妇人所能见识到的人中,一个月能赚几千就是“很厉害的人”了。
当然,读了那么多年书,课本也没告诉我什么才是“很厉害的人”,更没告诉我如何去“寻找自己”。
那年举国抗击非典,很庆幸我们中考不用考体育。我以比平时成绩多出近百分的文化科成绩刚好踩中高中重点班的分数线。很多人说我命好、有考运。其实,借用傅园慧的话,天知道一个智商勉强没拖国家后腿的人,要把英语从不及格到及格、再到80分,要整明白那神奇的阿基米德定律、欧姆定律、小孔成像、焦耳定律,中间需要经历什么!
由于上帝和我自己的不抛弃不放弃,每次重要的考试成绩都还不错,这也是我能从小学顺顺利利地读到大学的重要原因。十几年的学习旅程,有苦也有甜,在我看来,苦远远多于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