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中,我将“升学考试成绩成为上级教育主管部门考核学校、学校考核教师的唯一指标的价值取向”命名为考试主义。考试主义并非教育主管部门、学校独立为之,而是整个社会价值取向、用人机制的集中体现。如,好的考试成绩意味着好的大学,好的大学意味着好的工作,好的工作意味着好的生活,这样的内在逻辑在现代社会愈演愈烈。
在利益纷争的现代社会,对于绝大多数并不拥有各类社会资本的普通家庭而言,子女上大学几乎成为他们改变个人命运、家庭命运的唯一寄托,社会竞争的压力不断转嫁给基础教育,最终导致了愈演愈烈的升学竞争。在如此残酷竞争压力下,教师、学生生存状态不断恶化的现实已经无需辩驳。
考试主义取向下的学校教育被迫走上了一条精致的功利主义道路,凡是有利于学校在竞争排名中获得优胜地位的做法都被视为合理合法,为此可以置学生的身心健康于不顾,并美其名曰“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一个不可确知的美好前程不惜牺牲学生当下的身心健康。近年来,中小学生身体素质普遍下降,高年级学生长跑猝死现象屡有发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这样的考试文化最终导致了教育中对于人、对于人性的漠视。
残酷而现实的考试文化作为一种隐蔽课程的道德教育,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学校教育,而是弥漫在整个社会的评价机制和用人机制中。社会现实往往胜过一切的道德说教,当然也包括对于社会理想、教育理想的信奉与追求。考试主义的畅行无阻导致班级文化生态的恶化,以及班级社会空间功能的被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