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比中读懂母亲

——我教《秋天的怀念》

广州市花都区教育发展研究院杨和平

《秋天的怀念》中有这样一句话：“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怎样引导学生理解母亲的动作“扑过来抓”，又该怎样引导学生读好母亲所说的话？

文本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对比点，抓住对比点，学生更易于理解母亲动作所蕴藏的情感，更易于把握人物说话的语气。

这个对比点是“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

第一，“扑过来抓”和“悄悄地躲出去”的情境不同。母亲“悄悄地躲出去”，是因为“我”“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此时此刻，“我”的情绪暴怒无常，用破坏物品的方式在宣泄情绪。母亲关爱儿子，理解儿子，心疼儿子，所以选择“悄悄地躲出去”“偷偷地听”，给儿子宣泄的时间和空间。但，当“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时，母亲不再是“躲出去”，不再是“悄悄地”，而是“扑过来”，而是“抓”。因为此时此刻，“我”不是在用破坏物品的方式宣泄情绪，而是在残暴地对待自己的身体。所以，母亲的动作发生了变化。母亲爱的是儿子，而不是物品，物品可以作为宣泄的工具，而儿子的身体不能成为捶打的对象。

第二，“扑过来抓”和“悄悄地躲出去”的力度不同。“躲出去”的方向是“出去”，是离开儿子，动作是“悄悄地”，是温和轻柔的动作。此时，母亲的动作为什么是温和轻柔的？儿子暴怒无常，在用破坏物品的方式宣泄情绪。母亲理解儿子，爱着儿子，很敏感，不想让动作幅度过大刺激了儿子。所以，她的动作是温和轻柔的。“扑过来”的方向是“过来”，是接近儿子，“扑”和“抓”两个动词，前者动作疾速，后者力度强大。那么，此刻母亲的动作又为什么不温和轻柔，而要疾速强力？这是因为母亲面临了不同的情境，儿子宣泄的对象不再是物品，而是他自己的身体。

第三，母亲“扑过来抓”“忍住哭声”说的话，语气是悲伤而又激烈的。此时此刻，母亲看见儿子暴怒无常，无比悲伤，眼睛“红红的”，“忍住哭声”，在这种状态下，说话的语气是悲伤的，但并没有哭出声来，这种悲伤有强忍的状态。其次，儿子此时“狠命地捶打”自己的腿，母亲“扑过来抓”住儿子，动作迅疾有力，并不是温和轻柔的，伴随动作的语言，也同样是迅疾有力的，所以，压制的悲伤中还有激烈的语气。这种说话的语气，与前一句“听说北海的花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也形成反差，前者是悲伤的、温和的、商量的语气，而这里则是悲伤的、激烈的语气。

读懂一个人物，我们需要仔细琢磨人物的语言和行动。要读懂史铁生的母亲，我们需要认真琢磨史铁生母亲的每一处言行。她“悄悄地躲出去”，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都是深沉的爱，你只有读懂了，才能读出这种爱的真诚和伟大，而没有一点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