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待 花 开
蚌埠二中 郑可根
我等了你一年,我还愿意等。记得去年,在芬芳过后,你静静地脱落,撒在桌子上,我默默地注视,轻轻地拂拭,放你入泥土。我知道,明年你也许还会回来的。
我家的君子兰又要开了,真的。不经意时,看到有异样东西从层层叶瓣中挤了出来,我惊异:莫非我家的君子兰今年还会开花?尽管有期待,但还是有疑虑的。再看时,几个尖圆的花苞已经成型了,随着茎的升高,花蕾全部展现。需要浇水吗?不需要,她不需要多少水的,以前就是浇水勤了,她的叶子都黄了、烂了;需要把她移到阳光下吗?不需要,远远的光线就足够了,以前把她移到阳光下,她长得太快,以致花茎太嫩,支撑不了花朵,弯了、折了;需要每天都来关注她吗?不需要,每天都来,是否太焦急,影响你的赏花的心境。不经意时,对,不经意时,她就会自然而然地来到,会很宁静,很美好。
八十年代刚毕业那会,教书是很快乐的,学生对上学很是期待,很是美好。放假就是放假,上课就是上课,课外活动尤其快乐,满操场都是学生和老师,常常有学生因为打球而发生矛盾的,那又怎么样呢?正好让他们学会处理突发事件,这也是学习,不至于到成人了,还暗暗地投毒害自己的同学。记得我们班的篮球队,体育委员张辉那小子个子矮,但他带的篮球队在学校是一流的,那个传球和过人,真是神了,老师们还组队和我们班单挑呢,别看我是一个女教师,我可是教练哦。每年暑假回来,带着学生满校园除草,因为暑假两个月草都齐腰了,我们班必定是主干道两边的,总务主任说小郑班认真呗,于是我们更卖力了。二十多年了,同学们也都成材了,好得很,一如朵朵花开。
教书教了好多年,越发感觉脚步一再加快了。学生好像成了大棚蔬菜,不分季节,不分白天和黑夜在生长。“生长”,这个词用得似乎不太准确,应该用“被催生”。母亲是不是想要孩子快快出生?家长是不是要孩子快快长大?老师是不是要孩子们把知识快快掌握?社会是不是急急要人才?好像一切都太急了,母亲们从胎教就开始了,家长们不放过每个假期,老师们不落下每节自习课,社会各种团体在为孩子们开发……这么多的阳光雨露,这么多关怀和呵护,这嫩嫩的孩童,风中的小树,只好“被成长”了。肥料这么足,长得这么快,是否少了发酵的时间,是否少了沉淀的机会,会不会因为根基不牢,而弯而折。耕田有炼苗法,就是故意让田地干旱,让苗使劲往下扎根。那么学生的教育,是不是也要如此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自己似乎丢失一些东西,这么美妙的春天,我和我的学生们不能一起踏青,找不到踏青的理由,甚至找不到能踏青的地方。能否在明天,我扔下书本,说“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甩手而去?有时觉得累,觉得烦。我同样惊异我这种感觉。因为对来我说,这感觉是万万不该的,我那么喜欢学生,那么热爱学校,那么喜欢课堂,孜孜不倦,孜孜以求,欲罢不能。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生来就是教书的(一笑)。但现在兴趣与热情在慢慢消失。是别人对我的期待太多,还是自己在这浮躁中,遗失了些什么。我不想这样生活,挣扎,寻找。
昨晚在微光中看到家中君子兰默默地生长着,似乎再次找到坐标,纷纷扰扰的世事,可以乱了你的脚步,不能影响你的心境,还是要静静地等待,等待那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