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如何践行仁恕教育
倪邱中心校 巩德强
(一)在道德教育地位上强调德教为先、修身为本中国传统教育思想十分重视人的伦理道德教育,道德教育在整个教育体系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强调"德教至上".《左传》提出人生三不朽"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①把"立德"放在第一位;孔子提出的教育目标即是培养"修己以安人"的君子,其施教的纲领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②;孟子则把教育的目的确定为"明人伦",即在于教人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各种伦常关系及掌握社会生活的原则;《,一个人良好品质的形成,除了需要接受道德的教育与教化外,自身的修养与锻炼也不可或缺.古代先哲认为,自身的道德修养("修身")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根本,一切皆要从"修身"做起,因此提出"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观点③.只有先"正己",然后才能"正人",使人心悦诚服,从而通过道德教化和提倡自我道德修养,促使整个社会风气的淳化,起到"移风易俗"的作用.
(二)在道德教育内容上强调"教以人伦"古代思想家认为,道德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培养"修己以安人"的君子,在于教会学生如何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他们指出,人与动物不同,人是一种群居的动物,人能群而动物不能群.有人类的群居生活,必然要发生人际交往关系.因此,教育的内容主要就是围绕孟子所讲的"教以人伦"、"明人伦"来展开,即如何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各种伦常关系及掌握社会生活的准则,从而使每个人都能成为有道德、有理想的人.传统道德教育所涉及的道德规范内容很多,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第一、公忠.讲的是对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社会利益的忠诚.它强调的是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社会利益至上,强调的是为社会尽责、为天下人尽忠的献身精神.它贯穿着一种整体主义的思想,是一切传统美德的核心.第二、仁爱."仁"被列为"四德"、"五常"之首,受到高度重视,重仁爱是中国传统道德的重要特色."仁爱"强调关怀、同情、尊重、体贴他人,尽己之心、尽己之力去助人,正如孔子所云,"仁者爱人".第三、忠恕.古人历来将恕视为美德,主张对他人的理解、体谅和宽容.它主要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②;二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③.前者要求人们将心比心,不损伤他人;后者要求人们将心比心,积极利人、助人.古人所以重恕,是因为恕是仁的具体化,北宋的程颐说"恕则仁之施"④,认为恕乃是实践、推行仁的方法、途径,仁者爱人是通过恕来实现的.可见,古人重恕实则重仁.第四、诚信.所谓诚,就是不自欺、诚实无妄,表里如一;所谓信,就是不说谎话骗人,能说必能行,内外相统一.古人极为重视诚信,认为以诚相待、言而有信,敢于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这是一个人人格之必备之义,也是人际交往的必要条件.一个人能否立足于世,最重要的在于其是否有信用.孔子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⑤"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⑥第五、公正.即公平、正直.公正的基本要求就是不偏私,在人际交往以及处理各种利益关系问题上,公正无私,不讨好贵者,不偏袒富者,不屈从强者,不损害欺凌弱者,对人对事均以法律、道德、情理为准则,一视同仁.第六、谦虚.指不以自己的功、德、才、能、位而自满、自夸、自傲,不自以为是,不自我满足,善于向他人学习,吸取他人长处.古人强调"满招损,谦受益"⑦,只有谦虚,才能善于向他人学习,才能及时听取别人的忠告,才不会满足于已有的成绩,才会积极进取,才能最终取得成功,走向辉煌.
(三)在道德教育方法上强调克己修身、力行践履.一方面,传统道德教育强调个体的自我道德修养,认为道德必须通过人的内心信念发生作用.只有每个个体都能自觉地省察、克制、约束自己,道德教育才能实现其最终目标.因此,古人提出了"克己修身"的教育方法.所谓克己修身就是要努力克服、去除心中的各种私心杂念,时刻警惕人们心中不正确的思想意识和观念情感的产生,一旦出现,就要用理性的力量主动地加以克服,有了过错,必须勇于改正.克己修身包含了很丰富的内容,古人尤其注重其中的"慎独"和"自省".所谓"慎独",是指在个人独处、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仍能自觉遵守道德.《中庸》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慎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朱熹明确指出"慎独"的具体要求是:"非特显明之处是如此,虽至微至隐,人所不知之地,亦常慎之.小处如此,大处亦如此.显明处如此,隐微处亦如此.表里内外,精粗隐显,无不慎之."⑧慎独体现了严格要求自己的道德自律精神;所谓"自省",即指自我反省和剖析,主动找出自己的不足,认识自己的过失,通过自觉的"省察",使自己日臻完善.孔子云"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⑨孔子的弟子曾参则说:"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而不习乎?"10要求个体通过自我检查和反省,判定自己的言辞是否合乎"礼",克制那些非礼的思想和行为.另一方面,传统道德教育认为,道德所体现的是一种实践精神,善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必需落实、表现为行动.离开道德行为则无所谓善,实践性乃是道德的根本特征,因此古人提出"力行"、"践履"思想."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11],"履,德之基也"12,"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之而止矣",13即要求人们在道德修养过程中高度重视道德实践,克服知而不行,言行脱节的恶习.在古人看来,道德实践("行")乃是道德认识("知")的目的,知是为了指导行,行才是知的真正目的,仅以知为满足而不去躬行实践,知就失去其意义.因而大力提倡"力行"、"躬行"、"笃行",要求人们将获得的道德认识外化、落实为道德行为,认为这才具有真正的道德意义.
(四)在道德教育机制上强调家庭、学校、社会相互配合、相互促进.在道德教育机制上,传统道德教育认为家庭、学校和社会在个体道德品质培养上担负着不同的功能,起着不同的作用,但又相互配合、相互促进,共同推动着道德的发展.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是社会结构的基本组成部分.古人很重视家庭的作用,把家庭看作国家的基础.孟子指出:"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①;《大学》则把家庭的管理与建设看作是治国平天下的基础,认为"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并由此提出"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的著名观点,把家教的作用提高到影响国家兴衰的高度.因此,中国自古以来十分重视家庭教育,历史上出现的各种"家训"、"家诫"、"家规"等就生动地说明了这一点.古代先哲认为,家庭教育要以德教为本,以道德教育为主,教会子女如何做人,如何做事,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虽然家庭教育对子女的成长作用很大,但古人认为,家庭教育范围毕竟有限,只局限于单个家庭,且家长的时间、精力、能力有限,无法对子女实施全面系统的教育.因此,中国古代先哲高度重视学校教育工作,提出"教化"的思想,认为"教化"乃王者之大事,治国当以教育为先.孔子提出"富而后教"的主张,反对"不教而诛";孟子则提出"善教优于善政"的思想;《礼记》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孟子经过考证认为,古代的教化工作主要是通过各级学校来实施的,"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庠"、"序"、"校"指的是地方乡学,"学"指的是王都的国学,"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②把学校教育看作是古已有之的经验,学的内容以"明人伦"的道德规范为主.此后,道德教化均受到历代统治者和思想家的高度重视,官学和私学长盛不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