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琴是在中国幼儿园课程科学化和本土化探索中做出卓越贡献的幼儿心理与教育家。他在借鉴国外先进教育理念,密切结合本国幼儿园实际,并且通过自己亲自实验的基础上形成了“活教育”“五指活动课程”“整个教学法”等幼儿园课程思想,促进了中国幼儿园课程探索的本土化和科学化,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本文简要阐述了陈鹤琴“活教育”理论产生的思想渊源、主要内容和对当今幼儿园课程建设的启发,以期为幼儿园课程建设的实践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
一、“活教育”理论产生的思想渊源
1.中国传统教育思想
陈鹤琴早年在私塾求学时,就深感中国传统教育弊病之可怕可恨。“读死书、死读书”的教育方式引起了陈鹤琴的强烈反感,为他反省传统儿童教育提供了经验基础。不过,尽管陈鹤琴不赞成传统教育的刻板方式,但是他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陈鹤琴认为,自孔子传下来的师生制度有两个优点:一是教师能“以身作则”,二是教学能“适应个性”,注重因材施教的中国传统师生制度有效地避免了班级教学中容易忽略个性的弊端。
2.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想
陈鹤琴在美国留学时,深受以杜威为代表的西方实用主义哲学的影响,“活教育”课程理论的直接来源就是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想。杜威从实用主义哲学出发,把经验作为核心概念,强调经验就是集体和环境的相互作用,课程的本质就是直接经验的总和,任何知识都是活动的结果。因此,他特别注重儿童的活动本能和兴趣需要,提倡幼儿园课程要以儿童为中心。陈鹤琴受杜威思想的影响,提出:“活教育的中心是儿童,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儿童就是能动的核心。学校里的一切活动是为了儿童。”
3.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
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包括“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其中“生活即教育”是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的核心内容。“生活即教育”就是给生活以教育,用生活来教育;“社会即学校”是“生活即教育”的不同说明,其根本思想是主张把学校放到社会去办,使学校与社会息息相关;“教学做合一”,是实现由“教”为中心到“学”为中心再到“做”为中心。
陈鹤琴的“活教育”理论与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相互影响,相互补充。陈鹤琴所谓的“活教材”,即让儿童在生活中,在与大自然、大社会的接触中获取经验,这与陶行知“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的理念是一致的。陈鹤琴在“活教育”中提出“做中学 做中交 做中求进步”受到陶行知“手脑并用”、“教学做合一”思想的影响,也强调以“做”为基础。
二、“活教育”理论的主要内容
1.“活教育”的课程目的: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
陈鹤琴认为谈课程首先要明确课程的目标,他提出“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的幼儿园课程目标。陈鹤琴从幼儿园课程的最低标准“做人”出发,层层递进,提出了“做中国人”,并进一步提出“做现代中国人”的五个条件:第一,“要有健全的身体”;第二,“要有创造的能力”;第三,“要有服务的精神;第四,“要有合作的态度”;第五,“要有世界眼光”。而实现这个目标,则需要以大自然、大社会为活教材、为学校,从幼儿教育抓起,这也正体现了“活教育”课程以儿童为中心,注重儿童全面发展的特点。
2.“活教育”的课程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
课程内容是实现教育目标的支柱。陈鹤琴提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主张“把幼稚园的课程打成一片,成为有系统的组织”,并以儿童周围的环境作为幼儿园课程的中心。所谓“活教材”,是指取自大自然、大社会的“直接的书”,即让儿童在与大自然、社会的直接接触中,在亲身观察中获取经验和知识。大自然构成的自然环境和大社会构成的社会环境有机结合,形成幼儿园课程的中心内容,儿童便从这样的环境中积累经验,获取发展。“活教育”理论摈弃“唯书是上”的旧观念,把课本当做参考资料,而更多地“把大自然间活的东西来做教材”,给幼儿提供直观、生动、鲜明的形象,提供直接的经验,其效果远胜于苦读教材书。
“活教育”的课程内容是来源于自然、社会和儿童的生活,其组织形式也符合儿童的活动和生活的方式,符合儿童与自然、社会环境的交往方式。为此,陈鹤琴提出能体现儿童生活整体性和连贯性的“五指活动”形式和“整个教学法”。“五指活动”即儿童健康活动,儿童社会活动,儿童科学活动,儿童艺术活动,儿童文学活动;“整个教学法”就是把儿童把儿童所应该学的东西整个的、有系统地呈现给儿童,让儿童去研究。
3.“活教育”的方法:做中学,做中教,做中求进步。
陈鹤琴将杜威的“做中学”发展为“做中学、做中教、做中求进步”,强调儿童要学到真实的知识一定要在“做中学”,而教师也应该在“做中教”,共同在“做中求进步”。根据儿童心理学和教育学的理论及其自身的教育实践,他提出了17条“活教育”的教学原则:凡是儿童能够做的,就应当教儿童自己做;凡是儿童自己能够想的,应当让他自己想;你要儿童怎么做,就应当教儿童怎样学;鼓励儿童去发现他自己的世界;积极地鼓励胜于消极的制裁;大自然、大社会是我们的活教材;比较教学法;用比赛的方法来增进学习的效率;积极地暗示胜于交际的命令;替代教学法;注意环境;分组学习;教学游戏化;教学故事化;教师教儿童;精密观察。此外,陈鹤琴还归纳出“活教育”教学的四个实施步骤,即实验观察、阅读思考、创作发现和批评研讨。
三、“活教育”理论对当今幼儿园课程建设的启发
1.引进外来课程应注重本土化
陈鹤琴批判地借鉴和继承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想中的合理成分,结合本国国情发展出本土化的“活教育”理论。我们在处理幼儿园课程的继承与创新关系时应该首先对新的课程理论进行学习,研究其可借鉴和需摈弃的内容,把握住新经验和旧文化之间的平衡点,在继承原有课程的优势基础上汲取新课程理论的精华,最后在教育实践中不断摸索和改革,使新的课程理念真正实现本土化乃至园本化。
2.幼儿园课程应以幼儿生活为基础
陈鹤琴的“活教育”把“大自然、大社会作为出发点,让学生直接向大自然、大社会学习”。儿童获取的经验都直接来自于他所处的环境中,依赖于他的生活经验和兴趣,这种源于生活的幼儿园课程尊重了儿童的发展特点,体现了儿童在学习活动中的主体地位。因此,教师在日常设计、组织、实施幼儿园课程时,要注重把课程与幼儿的日常生活、感性经验联系起来,使幼儿在生活化游戏化的过程中获得身体、认知、情感、社会性等方面的发展。
3.处理好课程领域与课程整体的关系
新《纲要》提出幼儿园的教育内容“可以相对划分为健康、语言、社会、科学和艺术等五个领域”,在实际的教育活动中,教师应合理把握分领域教育和整合课程的关系。幼儿园课程是为了促进幼儿全面发展的,应关注幼儿发展的任务和空间,而不是教给幼儿系统的知识。因此,过分强调分领域教育、割裂课程之间的内在联系是不利于幼儿的全面发展的,幼儿园课程应该综合化,注重整合各领域教育内容,使各个领域、各科知识、各种技能相互渗透、有机融合。
总之,在我国教育改革如火如荼开展的当下,我们应该从陈鹤琴的“活教育”理论中得到启示,虚心汲取外来教育思想的精华,立足于本国国情,在借鉴的基础上创新,开辟属于本土化的幼儿园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