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野,我们常等到兔子满山乱跑,路线千变万化,看似灵动飞扬,可最终都还是要跑回到通往巢穴的老路上来。熟悉兔子这一底细的村民们常常用下套的方法捕获它们,这个套往往由一根细铁丝拴成两股,圈出一个比兔子头稍大一点的活套,拴在木橛子上钉在野兔的必经之路上,再调整铁丝套的高度使它离地四五厘米。兔子快速跑过去的时候,耳朵一旦挡在圈上整个脑袋就会被套住,被套住的兔子只知道使劲往前窜,并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结果越挣扎就套得越紧。
社会学上于是把这种不能有效利用其优点与特长的自毙行为称之为“兔子效应”。“兔子效应”的最大悲哀在于,不是自己没技巧,而在于没有将技巧与能力用在应对现实困境之中。自以为聪明、智慧,而不善于观察、辨识现实环境做出科学合理的判断,那当然会死路一条。
兔子的眼睛长在脑袋两边,因此对左右的风吹草动掌握准确而及时,但是却看不见正前方支起的铁丝网,尤其是人们有意惊扰它们的时候。还有,兔子的耳朵长,通过摆动汇聚声波并灵活地采集声波,所以听力十分敏锐,但是在窜过铁丝套的时候,长长的耳朵却也成了要命的羁绊。此外兔子前腿短后腿长,奔跑十分有力,尤其是在上山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一旦被套住,前腿不能着力,这时再聪明的兔子想要后退也会显得特别的艰难而被动。
“兔子效应”给我们教育的启示在于,千万不能只教给学生死的知识与机械技能,而要真正培养学生综合判断认知能力。苏霍姆林斯基曾说过:“世界上没有才能的人是没有的。问题在于教育者要去发现每一位学生的禀赋、兴趣、爱好和特长,为他们的表现和发展提供充分的条件和正确引导。”这也明确的告诉我们,教育教学是要讲求个性化养成的,要让每个学生根据其自身特点找到最具有个性化发展潜质的提升通道,而不是大一统的批量培训。
现在我们训练学生应对考试,都有所谓的规范与套路,遇到什么类型的问题就要怎样去回答,以符合应试的要求。因为这样就可以得到高的分数。而平时的教学基本上都是围绕考试考点来进行的,考什么就会教什么、练什么。在这样的体系里,学生要想有自我认知与理智判断,一是没有可能,二也没有必要,因为答案是相对标准化的,不由得让学生有多少自由发挥的空间。如此做法,不仅是固化了学生思考习惯,更影响了学生的思维品质,让他们只会机械的顺着解题思考走,而不是要去解决现实生活中诡异多变的纠缠与博弈。
我们在平时的教育教学中,也能看到一些学生在玩命的训练自己的特长,细细想来,那可不是孩子们自己愿意的呢,本质上也还是为应试征途助力的。看似美丽的自主招生,也分明能看到异化应试的模样。教育家陶行知早就说过,要解放孩子的头脑、双手、脚、空间、时间,使他们充分得到自由的生活,从自由的生活中得到真正的教育。
我们离这样真正的教育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在指导辩论社学生进行思维训练时,我让他们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人为喜欢吃方便面了?多数学生都说,那是垃圾食品,现在的人们讲究健康环保了,于是也就不吃方便面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学生还是不太动脑筋想问题的,而这正是多数学生学习、思考的习惯。
据《环球时报》英文版报道说,中国的方便面食用量每年减少数十亿包。世界方便面协会的数据显示,中国内地和香港2013年的方便面销量是462亿包,而2016年的销量为385亿包,减少近80亿包。
为中国正不断壮大的中产阶层提供便宜、快速饮食的订餐服务当下正在流行。方便面销量跳水,源自越来越少的低工资农民工进入或者居住在城市,他们是方便面的最大消费群体之一。高速铁路也是方便面的“杀手”。乘坐长途列车返回农村老家,曾经是许多中国人的标配,因为很多地方10年之前还没有高铁。现如今,中国已经拥有全世界最长的高铁网,里程超过2万公里。这在一方面大大缩短了旅途时间,另一方面也减少了农民工在火车上用餐的次数。
有上述数字表达以及原因分析,基本上可以看出一个现象的外延与内涵。在一定程度上说,一种现象能看的明白,就是思维缜密的内在逻辑。别说怎样去创新创造,即使是现代社会在资讯泛滥的情况下,怎样保持定力,不人云亦云而能有自己科学理智的认知与判断,也是值得我们高度关注的。
最近有一则消息又疯狂流传起来,说英国学术期刊《雪莱遗传学通讯》发表了一篇文章称,在对中国平民进行的基因组研究时,发现了转基因作物中用来促进生长的基因SCoAL,这种基因可能会对人体健康造成长期影响。文章还说:“记者特地探访了遗传学家维克多·斯坦因教授。斯坦因来自德国泰斯特罗莎医学中心。”“斯坦因在对中国的志愿者进行全基因组测序后发现,超过半数的志愿者中,其25号染色体上发现了名为‘SCoAL’的基因。”
其实这则消息几年前就有,而英国根本没有这本杂志,特别是人类根本就没有25号染色体的。而就这样无厘头的消息去被广泛转发,被人们热议,这正是我们缺乏必要辨认力的结果。
没有自己的思考,盲目的跟着别人走,这是可怕的。“兔子效应”足够给我们的教育以警示,只教给学生机械的技能与死板的知识,是不能适应现实社会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