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如镜

合肥市曙光小学龙图校区 陈亮

    好书是一面镜子，鉴古知今，启迪未来。古人说，“至乐莫如读书”。“红袖添香夜读书”浸润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才子梦。上溯五千年，尘世喧嚣一路走来，人心在21世纪变得如此浮躁，我们已没有心情拂去尘封的梦里落花。诚然，每一本书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却又是被我们冷落的朋友，即使在雨打芭蕉，月上西墙的时刻，阅读也难被我们想起。

因为爱好古典诗词，初次翻阅《阅微草堂笔记》就被雅致的笔调吸引了，从此多了一本百读不厌的枕边书。纪晓岚是清代著名的学者、乾嘉时期学术文化界有影响的代表人物。他读书极多，学问渊博，门生故吏遍天下。曾任《四库全书》总纂官10余年，一生精力倾注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和《四库全书简明目录》这两部卷帙浩繁的巨著中。《阅微草堂笔记》是他晚年在公务之余所写的随笔杂记。全书近40万字，收入1200多则故事，主要记述狐鬼神怪和社会见闻，封建迷信不少，但也有些讥刺现实生活，劝善惩恶的精美小品。对那些积习已久不近人情的陈规陋习，他常常用质疑诘难的方法揭露批判，把讽刺的笔触指向顽固愚蠢的道学家，生动传神的笔法，读来令人忍俊不住。下面撷取两则：

其一：肃宁有塾师,讲程朱之学。一日,有游僧乞食于塾外,木鱼琅琅,自辰逮午不肯息。塾师厌之,自出叱使去,且曰:"尔本异端,愚民或受尔惑耳。此地皆圣贤之徒,尔何必作妄想 "僧作礼曰:"佛之流而募衣食,犹儒之流而求富贵也,同一失其本来,先生何必定相苦 "塾师怒,自击以夏楚。僧振衣起曰:"太恶作剧。"遗布嚢于地而去。意必复来,暮竟不至.扪之,所贮皆散钱。诸弟子欲探取。塾师曰:"俟其久而不来,再为计。然须数明,庶不争。"甫启嚢,则群蜂坌涌,螫师弟面目尽肿。号呼扑救,邻里咸惊问。僧忽排闼入曰:"圣贤乃谋匿人财耶。"提嚢径行,临出,合掌向塾师曰:"异端偶触忤圣贤,幸见恕。"观者粲然。

其二：武邑某公，与戚友赏花佛寺经阁前。地最豁厂，而阁上时有变怪，入夜即不敢坐阁下。某公以道学自任，夷然弗信也。酒酣耳热，盛谈西铭万物一体之理，满座拱听，不觉入夜。忽阁上厉声叱曰：时方饥疫，百姓颇有死亡，汝为乡宦，既不思早倡义举，施粥舍药，即应趁此良夜，闭户安眠，尚不失为自了汉。乃虚谈高论，在此讲民胞物与，不知讲至天明，还可作饭餐，可作药服否？且击汝一砖，听汝再讲邪不胜正！忽一城砖飞下，声若霹雳，杯盘几案俱碎，某公仓皇走出曰：不信程朱之学，此妖之所以为妖欤。徐步太息而去。

笔记中有许多这类故事，谴责了虚伪矫饰、尔虞我诈的不良社会风气，这本谈鬼说狐的册子无疑为人类社会提供了一面镜子，镜中像不仅有历史的更有今天的。信手翻来或击节赞赏，或会心一笑，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各有所思，各有所获，开卷有益信非虚语。

《阅微草堂笔记》就是这样一本书：月满西楼，一册在手，物我两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