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批评”与“建设”

安徽省六安市叶集中学／陈永睿

近年来的高考作文题公布之后，各路神仙云聚而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或臧或否，慷慨激昂，嬉笑怒骂，皆成华章。当然，总有一些不甚入耳的批评之声颇为响亮，对此，我们究竟如何认识？

应当承认，这些争鸣、质疑甚至指责之声，相当一部分是有着深度的思辨，闪烁着真知灼见，这些批评，表达了公众对高考作文题的关注，寄托了公众对作文题走向的期待，即希望高考作文命题更科学、更多元、更契合民意。这些批评，不仅仅是一种关于高考作文的批评，而且还是一种教育批评、社会批评、道德批评乃至文化批评，对于校正高考作文之命题航向、革新高考作文之命题思路、探索高考作文之命题范式，有着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当今社会，对于高考作文，我们缺的就是这种批评乃至批判精神。

为什么要批评？

每一年的命制高考作文题，正如办春节晚会一样，虽然精彩纷呈，但毕竟众口难调，且有一些瑕疵，不能尽如人意；又如上帝在打开一扇窗子的同时又关上了另一扇窗子一样，虽然开拓了另一视野，但总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让人觉得有些缺憾。批评，可以让我们明得失，知是非；批评，可以让我们兼听则明，兼容并包；批评、追问命题过程及相应的命题机制，可以让我们审视过去，放眼未来，更有效地“命好题”。

“温甬动车追尾事故”的真相，是在网民的不断质疑后，渐次拉开探索原因大幕的，进而导致“动车大跃进”全面减速；如果我们只满足于官方“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之类的搪塞之言，可想而知，也许还有下一次“温甬动车追尾事故”出现。卢美美“晒幸福”的真相，是在网民的深度“人肉搜索”和不断追问后，中国式慈善问题逐步浮出水面，进而引起“红十字会”信任危机；如果我们单方面相信卢美美“能力强”之类的炫富自恋之词，那么政府公信力下降的原因，我们也许永远不会得知。马克思说过：“怀疑一切。”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种怀疑一切的精神，如果对经典不做任何怀疑，那么我们现在还会说天圆地方。当然，我们质疑高考作文命题的优劣高下，与质疑温甬动车追尾事故的真相、卢美美“晒幸福”的真相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我们要的是这种怀疑精神，换言之，即批评、批判精神。这种批评，不是隔靴搔痒的“放马后炮”，而是未雨绸缪的“打预防针”；不是全盘否定，而是否定之否定；不是为了批评而批评，而是为了进步而批评。更重要的，我们要在批评之后，重新“建设”。

如何“建设”？

一、优化机制，打造公平性

众所周知，高考作文题，大都是高考前由多位专家进行封闭式作业，或民主或集中而命制出来的，这一命题过程，当然有其科学性和合理性，然亦其有不足之处，即有时因专家理解不同，或过于务虚，题目指向的往往是一些抽象高蹈的人生哲理，显得玄虚凌空、大而无当，或过于务实，为圣人代言，亦落入严肃宏大、“主题先行”之窠臼，这些，往往造成了泛政治化、伪圣化、程式化、滥情化、幼稚化甚至于可以大量套作的“新八股作文”充斥考场，影响了高考选拨的公平性。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建立和健全科学命题的“准入机制”，完善凸显民主精神的命题“论证机制”，构建多重命题方案竞争的“竞标机制”。我们需要对一些原则性问题及考试内容进行深度研究、思考，更需要对一些命题方法和操作模式进行有效探索、开发。

二、关照社会，体现人文性

我们知道，“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高考作文，应该考查考生关注现实、关照社会的情怀，让考生在写作中回到原点、回归常识；应该让考生在写作中表现出自己的公民意识、人文素养；应该让学生在写作中进行理性思辨（启发并考查考生对于某个领域或某个话题的思考，在保证思考自由的前提下鼓励考生多元表达）；应该让考生在写作中表达内心真情——“要创造条件让人民讲真话”（温家宝语），高考作文命题显然也是一种“讲真话”的条件，而且是整个社会“讲真话”条件中的重要一环。这样“命好题”，让高考作文题富有语文味、人文性，学生就能愿写、爱写并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当然，“命好题”，也要辩证看待，并不能等于“好题目”都能适用于所有的考生。高考作文题，毕竟有选拨的功能，再好的题目，也有考生写得令人不忍卒读，再糟的题目，也有考生写得花团锦簇，但富有语文味、人文性的题目，则能考查出大部分考生真实的水平和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