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下课后，八（1）班的几位女生在花园边遇到我，王凤娟等人连忙说：“老师好！”我向她们点了点头，回应说：“你们好！”刚朝前走没几步，就听张梦说：“老师好哟！太好喽！”故意将“好”字字音拖得很长。言下之意，老师的“好”是名不副实，至少也应该是打折的。
张梦为何要将我的“好”打折？今天晨读课，距下课还有20多分钟时，张梦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睛望着我，却没说一个字。我立刻领悟，用手向教室门口一挥，同意她去厕所。在她去之前，我就准备让学生下课前用10分钟的时间复习上周整理的三字成语的意思，再用10分钟的时间测试。试卷是上周同学们互相出的。现在张梦不在教室里，我又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放弃我的计划。我估计张梦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回来，只是准备时间比别人短些，这些成语是上周就要求记的，应该不会影响她参加测试。但是10分钟过去了，张梦才姗姗而来，别人都已经拉开了座位准备测试了。张梦显然没有准备好，不会做，我看她将答案放在卷子底下，不时地掀过卷子偷看，我提示了她一次没有效果，就把她的卷子收了上来，告诉她和此次不过关的同学一起参加下一轮测试，张梦显得很不情愿，嘴嘟囔着。
我想，如果当时我不没收她的试卷，她还是不会，只能选择作弊，这对其他同学是不公平的，也失去了我让学生多积累课外知识的作用。也许张梦因为我对她网开一面，就能在这次测试中过关，那老师的“好”就不会被打折，老师就会在她的口中、心中继续“好”下去。况且，少记这几个成语对她的人生绝不会带来什么后果，作老师的为何这么较真呢？
我当然不能算一个严厉的老师，因为我一直努力追求建立和谐的、朋友式的师生关系。我总想让我的语文课充满快乐，让我的学生在语文课上课前有期待，上课中有享受，下课后有回味，离别后有思念。尽管我做得远远不够，但我为之努力了，也有了一定的成效。我准备坚定不移地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但我毕竟是老师，我的心中有爱、有期望，更有责任。所以，牵涉到原则问题是我从不让步。早自习要求会背者才能坐下时，对“南郭先生”“南郭小姐”绝不姑息，亲自检查，直到他（她）真的会背；小测试交卷时，我规定10秒钟内试卷必须送到讲台，逾时者的试卷坚决不收；学生在黑板上分组比赛时，对弄虚作假者总是严厉“打击”；我的课堂上有走神者，我都及时关注他，将他拉入我的教学进程当中，力争不让一个人掉队。也许，有的学生也会因此将我的“好”打折，但我绝不会为了迎合学生的心理而放松对他们的管束。
想到上次期中考试，学生看我提着试卷袋进考场，刷地起立，大声问好！这又不是上课，大可不必如此。我示意他们坐下，告诉他们：“考试既是对学习成绩的测试，更是对人的品格的考验，希望大家共同努力，交上一份优秀的答卷。整场考试秩序井然，尽管仍有个别同学企图作弊，但都被我及时纠正。事后，有的同学对我说：“老师，你监考太严了，也不让我们抄，你看，XX老师多好，我们都喜欢他来监考！”我说：“如果让你们弄虚作假，你们取得了好成绩也不会心安理得，而老师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何必呢？”
在办公室，我对这件事发表议论，我说：“做一个让学生喜欢的科任老师不容易，但是，做一个让学生喜欢的监考老师却十分容易！”同事们听了大笑，并且表示赞同。
而我，不想做一个让学生喜欢的监考老师，想努力做一个让学生喜欢的科任老师。尽管有时可能被“打折”，但我无怨无悔！
（此文发表于2011年第9期《教育文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