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是众所周知、难能可贵的意境,“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变为糊涂更难。”这不仅仅是郑板桥的个体感悟。糊涂,其实是智慧海里飞腾的浪花,聪明园里甜美的硕果,机敏山颠绚丽的奇葩。教育,也许终究就是要打造一种“糊涂”的心态。
“糊涂”其实是一种教育艺术,它能折射出一个人的涵养和智慧。为师者,应该多借鉴一些“糊涂”艺术。
台湾著名作家席慕容的《心中的彩虹》中有一个这样的故事:到了三年级,席慕容仍然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迟钝学生,经常逃学、说谎。有一次成绩单发下来竟是第三十五名,她在厕所里用纸条贴上再用墨水涂改成第五名。她父亲在客厅里等着姐妹们正交出成绩单,两个姐姐总是第一名、第二名,而当她两手发抖地交出成绩单时,她心里很清楚在声的人都知道她在“造假”,奇怪的是大家都很“糊涂”。两个姐姐都“糊涂”地站在旁边不言不语,父亲“糊涂”地用很平和的口吻说:“老师怎么把成绩单搞得这么脏?你明天问一下老师再告诉我,好吗?”席慕荣后来回忆说,她非常感激姐姐和父亲的“糊涂”,让她在第二知晚上心甘情愿地向父亲坦白了一切。
“糊涂”,护佑学生自尊的人格
假如席慕荣的父亲对孩子的“虚伪造假”勃然大怒,当众痛快淋漓地将女儿训斥一回;或者是发人深省、意味深长地疏导一番,也许能起到一定的教育效果;或者是孩子痛苦淋漓地申诉,信誓旦旦的表白,确能给人立竿见影奇效。但终究是深沉地伤害了孩子的自尊心,终究摘获了教育的甜美果实。席慕荣的父亲深知“被人尊重和信任的愿望是人类天性最深刻冲动”(杜威语)。不难推想,小席慕容的健康成长,及至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当然是离不开父亲对她自尊心的善始善终的“糊涂”般的护佑。“糊涂”给的是孩子惊醒的药方、自省的平台、反省的窗口。席慕容父亲为孩子的“过失”而遭受到训斥,孩子的兴趣可能一次次被抑制,意志可能一次次被磨平,激情可能一次次被浇灭。教育应该让孩子能感受到生命的尊严,感受到学习的成功和乐趣,从而使孩子对未来充满幻想,对生活充满热爱。绝对不应该带孩子惨败的记录、苦痛的经历和人生灰色的回忆。也许学生遭受的挫折太多了,打击太深了,伤害太大了,以致厌学、弃学、逃学等屡禁不绝。而“糊涂”实在是给学生一份风雨经历中的慰藉,一份自尊,一份自信,使他能重振帆,重舞旗,重扬威!
“糊涂”,打造教师的专业化通道
在英国皮亚丹收藏了两幅画——一幅是人体骨骼图,一幅是人体血管循环图。这是当年一名小学生麦克劳德的作品。这个男孩好奇心特强,老想知道狗的内脏是怎样的。有一次,他终于杀了一条狗,但这条狗正好是校长的宠物。出人意料的是校长没有批评,也没有训斥,更没有处分。校长不动声色地要求“肇事者”给他画两幅画。这就是该博物馆收藏的两幅画。
麦克劳德后来成为一位有名的解剖专家,就得益于校长的不可思议的“糊涂”方略。水清则无鱼,人智则少友“,对我们改善师生关系启迪很多。为什么孩子只肯向同学袒露心胸而对家长心怀紧闭呢?最关键的是,学生也许觉得自己的描述在师长看来幼稚可笑,与其授人笑柄,还不如闭关自守、“自作自受”。由此看来,教师“糊涂”一下又有何妨?
“糊涂”,馈赠学生成长的拐杖
我校的一位优秀班主任张老师曾经给我讲过这样的故事:有一天,张老师看见李笑手中揉搓纸条、情绪异常地冲出教室。原来这位同学这次语文考试得了58分。张老师灵机一动,“试卷给老师看看好吗?”核算之后,张老师不无歉意地说:“真对不起,我多扣了2分。”李笑不再哭泣,不无惊喜地跟张老师走进教室。张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他加了2分,同时宣布:“老师向他道歉,请大家相信,下一次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包括其他没有及格的同学,我想一定会走出低谷,让我们预祝他们早日成功!”在全班同学的热烈掌声中,李老师看见姜同学和几位不及格的同学眼光闪亮,分明在暗下决心。老师给学生加分,看起来是不讲原则,弄虚作假,但正是这种“自欺欺人”,却馈赠给学生成长的拐杖。从此,姜同学学习的积极性得到极大的激发,并趁势而上,终于取得了一定的突破。李老师的“糊涂”,体现的是教师对学生情感的呵护关爱,是教师对学生作为一个具有巨大潜能的发展者的珍贵支援。老师在不知不觉中给予学生心里按摩,学生会春风化雨,投桃报李,加倍奉还。“糊涂”,其结果收回的却是信心、勤学、成长,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育工作者,何乐而不为呢?
“糊涂”,策应课程改革大昭示
一位从国外归来的朋友讲过这样一个小故事:一天,她去一位美国教师家作客。看见老师家不满3岁的孩子拿着一把钥匙,动作笨拙地插进锁中,想打开卧室的门,可怎么都打不开。于是朋友主动过去想去帮助孩子一下,却被老师阻止,说“让他自己先犯些错误吧,琢磨一会,总能把门打开的!”有人可能责之为“糊涂” ,但这种镇定自若、以退为进、爱中有痛的策略,正是我们欠缺的先进教育理念。《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指出,教师要“注重学生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引导学生质疑、调查、探究,在实践中学习……”所有这些,就是要极大地开放教学,开发学生的智慧,构建新的教育模式。学校要通过各种形式,真正把主动权还给学生,从而激发学生的创新精神,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浪潮中,学生必定是第一线的弄潮儿,教师则是退居第二线的服务员,学生必然成为课堂教学的主人。所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就要淡化教师的权威性,把教师从传统的神坛上驱赶下来。教师不再是过去博古通今的专家、无所不知的学者、至高无上的圣人。正像那位美国老师所认为的那样:不断“犯错误”的过程,正是不断改正错误、自我完善的过程。倘若教育者以己之聪明凌驾于孩子犯错误之时甚至之前就急功近利、不可一世地站出来循循善诱地给予指导,那究竟是辅助还是扼杀?是机智还是愚昧?是给予还是剥夺?稍加思考,其意不言自明。
被誉为“中国当代教育家”的霍懋征老师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她在北京第二实验小学任教时,一次她班上的一个男生拿了同桌的钢笔,霍老师知道后没有责难,也没有声色俱厉地批评,而是自己挣钱买了一支钢笔送给这位学生:“我知道你喜欢钢笔,这支钢笔就送给你。我也知道人家的东西你肯定不会要,你一定会送回去的。”这位男生果然把钢笔还了回去。几十年后,已经事业有成的这位学生带着自己的孩子说:“没有霍奶奶,就没有你爸爸的今天。自尊之心,人皆有之,学生犯了错误后,他们通常都比较害怕、后悔,希望得到老师的谅解,面对这个学生霍老师深知,一旦把这种行为与偷字联系起来,会使其背负终身。她用一种爱心巧妙地维护了学生的人格尊严,呵护了学生的自尊心。具体十分高超的艺术性和感染力。非常值得我们教师学习。
有位性格内向的女孩,学习成绩一直很差。初二的一次考试前,在授课教师的“精心”安排下,她意外地得到一张别的学校刚刚考过的、自己班马上要考的试卷。女孩痛下工夫,差不多将整张填好答案的试卷全部背了下来。结果她考了个第一名,同学说她作弊,老师却表扬了她。从此,女孩抬起了自尊的头,学习十分刻苦。几年后,她考上了北大。
有位教师明智学生的作文是抄袭的,却在全班将其作为美文朗读。当学生纷纷“检举”时,老师反而问:“能为我们推荐这么好的文章,难道不值得表扬吗?希望大家从今天开始,每周轮流推荐一篇好文章,好吗?”听了老师的话,同学们个个跃跃欲试。是这位教师给了学生自尊,让其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充满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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