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和大姐夫从苏州回来了,原因是大姐夫犯了病,直不起腰了。跨上某根骨头突起,疼痛的厉害。我已有几年没见他了,再见他时顿生生活之不易之感:背也驼了,头发翻起了一缕缕白发(大姐夫刚40有余),本来不太平整的脸上愈显突起,脸色黑而黄。活脱脱一个小老头的形象。想当初,我大姐可是方圆几个村的美人儿,肤色细腻白皙,而且温柔端庄,鹅蛋形的脸上始终挂着恬静的微笑,周身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芒(一点也不夸张)。那时,父亲病逝去得早,母亲拉扯着我们姊妹六个,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的,但对于我们几个孩子的学业问题老娘是一点也不含糊的,明确表示:砸锅卖铁也得让孩子有出息。但毕竟是一个女人,面对着重体力活儿,明显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生活的压力,伤夫的痛楚母亲愈发老去!此时一向成绩优异的大姐拼死拼活着不去念书,和妈说自己愚笨,不是考学的料,不如及早辍学挣钱。当时的我们虽然小,但也隐隐约约的知道大姐是在牺牲自己帮妈妈撑起一个家,能给他的弟弟妹妹们一个继续完成学业的机会。(6个孩子除了最小的妹牙牙学语,有4个学生,我和二姐正上初中,还算争气,学习成绩始终佼佼者)我大姐发布征夫唯一标准:必须勤劳吃苦,毫无怨言的和她一起撑起家。于是,大姐夫应条件而现:一个黑得发亮的大小伙子。我大姐问:我家现状如此,想好了没?大姐夫毫不犹豫的响亮干脆作答:时刻准备着!于是大姐和大姐夫就成了一对儿。在我们的印象中,大姐和大姐夫很少交流,大姐夫性格内向,偶一发声,如同打雷,貌似从不会和声细语,显现男子柔情。吃烟、喝酒、打牌无一不精,成家后的我从没认为我大姐幸福过,曾悄悄地劝过大姐:干脆离婚算了。大姐面色微沉继而异样惊讶,回答了至今仍让我羞愧的一句话:人不能忘本!!而且我并没感觉不幸福,别看他表面大大咧咧,内心却维系着浓浓的情谊。(从此在我的词典里又多了一层关于幸福的定义)后来大姐和大姐夫为了生活得更好,像许许多多的淘金者一样加入了打工者的队伍,因为文化的限制只能找到一些相对简单的重体力活儿,大姐做手工,每天12个小时,大姐夫打坯(据说是琉璃瓦的原型)长期的超负荷,损坏了身体,于是小疼不断,这次终于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