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能力是天生的
如果没有瓜,我可能不会这么断定。以前无法理解小毛孩这个物种,现在有机会重新见证,人是如何从一个连哭都不会的生物逐渐长大的。人类的婴儿阶段充斥着各种生存技能的学习,回看一个婴儿努力地学习抬头、翻身、坐立、爬行、走路、说话等过程,你一定会被它认真的样子感动。每一次里程碑的建立之前都有无数次失败,然而这个小生物就是这么锲而不舍,充满了自驱力。进入幼儿阶段,人的社会化需求开始体现,瓜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我要玩”,而且她还需要有人和她一起玩,有互动性的玩耍。那么玩需要学习吗?当然,怎么玩需要想法和学习,怎么玩得好更是要总结经验。
比如前段时间,瓜忽然对ipad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似乎怎么也玩不够。对于电子游戏,我和很多女性家长一样,对此嗤之以鼻。加之见到很多青少年沉迷电子游戏的案例,我也有些惴惴不安。一开始我的做法是消极回避的,我会规定瓜玩pad的时间,中途不会去管她怎么玩的,到点了我会强制结束。几次我均发现瓜玩得不尽兴,时间到了她不肯结束,强行结束后她心情也不好。后来我尝试和她一起玩,观察她在游戏中的反应,并帮助她玩得更好。我发现,她最喜欢的环节是游戏的闯关环节,每次解锁一个新关卡她都很有成就感,以及每次完成任务后的小星星和100分也是她的最爱。而且她特别喜欢pad的交互式设计,如果这个游戏一直在播放视频,她会失去兴趣。所以,游戏的及时反馈、正向激励和互动性强都是促进学习的有效手段,其中交互而开放程度高的游戏她更加喜欢。 《准备》一书里提到,互联网不会从孩子面前消失,我们要做的是教导孩子有责任地和积极地利用它(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可以从技术中获益)。尽管“从失败中学习”这个说法有一定的依据,但在作者看来,“要么浮起来学会游泳,要么沉下去淹死”这种方法其实是行不通的。失败只有在两种前提下才是有意义的:首先,个体确实从失败中学到了一些东西,并因此有动力再次尝试; 其次,失败不会永久地排除未来的可能性。自主能力需要培养
最近我们在学加德纳多元智能,其中有一项是自我认知智能intrapersonal intelligence,指的是对自我的了解和驱动的能力。当时班上有的同学频频点头,表示十分符合自身的情况。我留意了一下,这些孩子在英语学习上十分出色,不仅仅是在为考试分数而学习,他们喜欢语言,想要变得更加优秀,也愿意付出多于他人的努力。在他们身上,我看到自主能力的成品阶段,但是我看不见的是背后的形成阶段。《准备》中有一个作者培养儿子学会烧饭的例子,让我看到了小白到小厨的变化过程和父母在其中的作用。这个计划叫做“每周一顿饭” ONE MEAL A WEEK项目。雷特十三岁的时候,妈妈认为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学习如何准备晚餐了(设定合适的目标)。为此他们对雷特展开了“苦口婆心”的教育,甚至还特意夸大说如果他自己不做的话,周三晚上就没饭吃,后来他终于同意学习做饭(导入/动机激发阶段)。他们的想法是等到他十八岁的时候,哪怕只学会做十道菜,他离开家之后就至少能给自己准备十顿饭,他就饿不死。雷特挺喜欢这个主意:每周做一顿饭,吃什么他说了算(给孩子一定的自主选择空间)。但妈妈也并没有当甩手掌柜,抛下一句“很好,那晚餐好了叫我”,然后转身就走,不然雷特第一次下厨注定会以失败告终(不能甩手不管)。
相反,她浏览了大量的食谱,筛选出认为适合他一开始练手的菜(选择简单的起点):没有乱七八糟的原料或复杂的步骤,不太需要特殊的技巧,雷特从中选择自己那周想要做的菜,然后他们会一同去采购所需的食材(参与准备过程)。起初,妈妈犯了几个错误。她没有一直盯着雷特,在雷特做饭的时候离开了一会儿,但实际上他需要大人从旁指导,不然会把东西烧焦(不能甩手不管*2)。还有,妈妈太投入了。雷特不知道怎么用刀切菜,以至于等她冲回厨房的时候,发现他差一点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妈妈接过刀具代替他切菜,然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她在做饭,雷特站在旁边看(不能直接代劳)。雷特缺乏烹饪的基础知识,例如为何食材要按照顺序放入,但妈妈不能直接都替他做了。尽管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上手,因为每次轮到他做饭,都要等好久才能吃上晚饭。做完饭后的厨房比想象中还要乱,并且坦白讲,食物也不太好吃(不能直接代劳*2)。因此,她和丈夫斯考特给自己定了规矩:雷特做饭的时候他我们必须有一个人陪同,回答他的问题。但同时他们也要做自己的事:支付账单、看看文章或处理其他的工作,他们不会一板一眼地每一步都指导他。他们要坐在料理台的另一侧,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这样也可以避免他们自己按捺不住想要接手。即便菜品的味道一般或者厨房乱成一团糟,他们也必须忍耐,因为雷特学会自己做饭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为此,大人受点委屈也无妨。当孩子做半天都没有做出一顿像样的晚餐时,他们可以泡一碗麦片粥当晚餐,这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不要因为失败责备孩子)。真正的难点在于父母自己需要做出的努力和改变——适当地放手,信任这个循序渐进的成长过程。从雷特的角度出发,他的目标是每周做一顿饭。他得有一个计划(食谱和食材),并去执行它,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咨询父母。之后,他要将自己的成果展示出来,也就是让父母品尝他亲手做的饭。至于反思环节,他们会把所有试做过的食谱装在一个塑料夹子里,给它们从一到十分打分,并指出他们喜欢和讨厌的地方。这一习惯有利于雷特获取真实的反馈和可行的建议,他同样也可以告诉父母他学到了什么,未来又会进行哪些不同的尝试。丹尼尔·平克畅销书《驱动力》(Drive)中的研究指出,精通、自主和目标是驱动力的基础。简单来说,精通就是指你变得熟练掌握某件事情;自主意味着你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权;目标则是说你发自内心想要去完成某件事,你的动机是真实的。从雷特的例子来看,想要培养自主能力,父母需要帮助孩子找到目标,留给孩子自主的空间,最重要的是,帮助孩子慢慢走向精通。这需要父母帮助孩子搭桥,陪同孩子解决问题,给予孩子指导和反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何为计深远?这是所有教育者都要思考的问题。然而现实是,很多付出收效甚微。《准备》里有一句话,“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他们的行为看上去非常合理,但实际上毫无意义(Everyone’s acting rationally, and yet none of it actually makes sense.)”,这警醒我们要时常反思是不是自己在做无用功。
关于准备的内容,班级自助餐CLASSROOM BUFFET提供了一种思路,以下内容摘自书中原文:“如果一定要说是自助餐的话,我更愿意拿谷歌提供的自助餐做比较:所有的食物都附带清晰的红色、黄色和绿色标签。绿色标签代表食物是健康的,应每天摄入(例如沙拉、水果、健康的谷物和瘦肉蛋白)。黄色标签意味着每周可以吃几次,但是你不能天天都吃(例如奶酪成分比较多的东西,各种肉类和意大利面)。红色标签的食物你就要注意了(甜甜圈)!配餐的份额是经过仔细研究的,当然你也可以多拿些。餐盘很小,以避免人们拿过多的食物造成浪费。厨师会穿行其间,和来吃饭的人谈论食物,回答他们的问题,或者提供一些基本信息。在萨米特学校,我们的教学方式与谷歌的自助餐形式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帮助学生得到好的体验,为他们提供强有力的指引和有价值的建议。他们不会漫无目的地浏览YouTube,琢磨着“唔,我今天学点什么好呢”。学生会在导师的指引下设立自己的目标,我们会为其筛选准备好一系列达成目标的方法,学生可以从中选择,这些方法也是直接为他们正在做的课题项目服务的。老师则花时间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回答学生的提问,提出反馈意见,就学生的个人发展进行有意义的沟通讨论。我们提供的是四星级自助餐待遇,不是那种可以吃上一整晚的豪华盛宴,也并非预先设计好的、不可更改也不可替代的定食,孩子们甚至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课堂都像琼斯女士主持的一小时自主学习那样有秩序,有时候也会乱作一团。“ 读完这些,我对“计深远”有了一些具体的理解。如果我们只准备应试,孩子可能只能达到我们准备的六七成。如果我们只准备单一的路径,我们就会对孩子少许的“偏航”恐慌不已。相反,我们要为孩子提供多样的蓝图和路径。我们可以分享有限的经验,鼓励并辅助他们开拓无限的可能。 最后以此书的目录为结尾:为什么要准备?因为仅有良好的愿望是不够的,孩子不能靠发愿变成理想的模样。如何去准备?我们要引导孩子自己做好事情,既不能甩手也不能代劳。至于怎么找到适合孩子的引导方法,这是一条需要不断的观察和尝试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