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详解写字姿势(铅笔、钢笔、毛笔)
首先谈坐的姿势。前人提出五个要领:头正、肩平、身直、臂开、足安。头正,是指头部只能稍微向下低,以便看字,不可过于前倾或向两边歪斜。肩平,是指两个肩膀基本持平,不能一高一低。身直,是身体不可以前伏,也不宜向两边歪斜,屁股和身躯基本在一条垂直线上。臂开,是指两手臂张开,不要紧贴身体两侧。足安,是指双脚自然放在地上。
身不直是写字姿势最突出的错误。其关键是要把凳子或椅子放好,使之正对作业本,与桌子保持恰当距离。常见有些孩子所坐的凳子离桌边太远,写字时必然会往桌上趴,并且屁股蹶得老高,从侧面看就像唐老鸭;有时还把凳子后面两腿跷起来,个别孩子会因此突然跌倒。
导致身不直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臂不开。我启发学生联想驾驶员手握方向盘的动作,如果驾驶员的臂膀紧贴身体,怎能轻松自如地扭转方向盘呢?写字时,手臂是身体的支点,只有位置合适,才能把身体撑直。我要求学生将两个胳膊肘放在桌子的边沿,或者左臂沿桌边平放,右臂中部置于桌边。有些人把左腕搁在桌边,左肘完全脱离桌面,这样必然导致身体左倾、脑袋左歪、双肩右高左底;还有些人把双肘都放在桌子中央,甚至把头枕在左臂上,当然有悖于“三个一”的要求。
足不安通常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跷二郎腿,二是把脚搁在凳子前面或两边的撑子上,三是双腿极夸张地分开,甚至不住地晃动。这些姿势看上去也许很“酷”,几分钟内或许很舒服,但时间久了肯定腿脚发麻,怎能安心写字呢?
现在来说握笔方法。“三个一”要求手离笔尖一寸,可小学生对尺寸的概念很陌生,何况总不能要求他们每次握笔都用尺量一下吧?对此,我要求低年级的孩子,手握铅笔不能低于被刨过的地方,钢笔握于上下笔管的交界处,这里通常有明显的金属圈。钢笔应该握得比铅笔高些,这样手不至于污染墨水,而且,用钢笔写字的孩子比用铅笔者年龄大,手形也大,握高一些不至于遮挡视线。握笔偏低,几乎是孩子的通病,由此带来两个负面影响:一是用力过大,铅笔容易磨粗、折断,钢笔尖也易分叉,甚至有人把钢笔尖摁压到笔管内部;二是手挡视线,坐直了看不见所字的字,只好头向前倾、身朝左斜。所以说,握笔的位置至关重要。
其次,用指尖握笔,食指与拇指相对不相碰。很多人习惯把拇指指腹压在食指指甲上,这也会遮挡视线,并导致握笔太紧。
再次,我特别指出,写硬笔字不能把笔倒在虎口里(虎口指食指与拇指的连接处)。笔管应依于食指,靠在与手掌相连的第三节上,使笔杆跟纸面大致成45度角。小于这个角度,铅笔尖容易压断,尤其使用细铅的笔,时常听到“啪啪”的断铅声。古人讲,握笔应该指实掌虚,硬笔与毛笔应有同样的要求,一支笔握在手中,应能用另一支笔从掌心里穿过。但很多老师和家长要求孩子把笔倒在虎口里,实属误导。
另外,右手臂和桌边大约成45度角,手沿臂膀自然伸出,小拇指及相连的手掌边沿贴在纸面上。食指和拇指的指尖从两侧握住笔杆,中指指甲部位从下方抵住笔杆。中指枕在无名指上,无名指和小拇指相依,也贴在纸面上。这里我特别强调,手沿臂膀自然伸出,切莫拐弯。不少孩子有拐弯的毛病,致使笔尖不是指向左上方,而是指向左方,甚至指向下方。手拐弯严重时,似有残疾,手形纤瘦时像个鸡爪,特别难看。我常跟孩子们打比方,握笔如枪,笔尖仿佛枪口,枪口不可对自己!手不能沿臂膀自然伸出,导致相关的孩子横画横不平,竖画竖不直,这个毛病不改,练字的进度会很慢很慢。
下面来谈毛笔的握笔方法。先说握笔的位置:如果写边长5厘米以内的小字,握笔位置接近笔管的下口;如果写边长10厘米左右的小字,握笔位置通常距笔管下口大约4厘米,如今很多笔头安装黑色的塑料管,握笔时无名指的指甲宜在塑料管和竹杆的交界处。根据杠杆原理,字写得越大,笔就应握得越高,这样才能挥洒自如。
至于如何握笔,古人有所谓“擫、押、钩、格、抵”的说法。擫:用拇指的第一节紧贴笔杆内侧。押:用食指的第一关节紧贴笔杆外侧,与大拇指相配合,将笔杆紧紧捏住。钩:用中指的第一、第二节弯曲如钩地钩住笔杆的外侧。格:用无名指的指甲根由内向外顶住笔杆的右外侧,把中指钩向内的笔杆挡住,而且向外推着。抵:小拇指紧贴无名指的下面,给力量薄弱的无名指再加一把劲。
写毛笔字时,笔杆要远离掌心,达到古人强调的“指实掌虚”的要求。指实意味五指紧握笔杆,过去私塾先生检查学生笔是否握得紧,会悄悄地从学生身后猛然拔笔,如果轻易夺走,学生会被训责。掌虚是指手掌心里要空旷,对成年人来说,掌中应该能容纳一个乒乓球;对于小学生来说,应能容纳一个鸡蛋黄。至于手背,应该自然前伸,可某些教科书示意学生手背抬高,几乎和手臂成90度角,这样笔杆就会靠近手心,违背“掌虚”的规则,而且手腕处血液不流畅,手容易酸。还有些老师指导学生食指上翘,这会导致食指乏力,不能配合拇指紧握笔杆,又违背了“指实”的规则。
初学毛笔字,由于控笔能力弱,建议枕腕,即坐在凳子上,把左臂平放在欲写格子的下方,然后把握笔的右手腕枕在左手上,写字时右手不移动,靠手腕转动来运笔。枕腕时左手可以平放,也可握拳以增加高度。这样能避免手发抖,防止笔画粗细不均、曲直失控。达到一定的熟练程度之后,可以悬腕,只把右手臂搁在桌子的边沿,不再把右手腕枕在左手上。悬腕有了功夫,又可以悬臂,即右手臂完全离开桌子,但仍坐着写。练成这样的功力,就可站起来写字了。
坐着写毛笔字,坐姿要求与写硬笔字相同。千万不能“埋头苦干”,尤其临摹之时,只有身体坐直,才能用眼睛的余光去瞄字帖,去比较刚写过的字,尽快纠正错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为避免身体歪斜,必须随时调整纸的位置,使欲写字的地方跟头部基本对正。写到左边纸往右移,写到右侧纸往左挪,写到上方纸往下拉,写到下端纸往上推,应该让纸适应身体,不能让身体适应纸。这样既能保证身体正直,还能保证笔杆基本垂直于纸面,保证中锋用笔,即笔尖常在笔画中间运行。写硬笔字,笔杆必须倾斜;写毛笔字,笔杆基本垂直,无论何种书体,都以中锋运笔为主,二者切莫混同。
站起来写字,双腿微叉,可以左右分开,也可向前跨出一小步,然后左手臂撑住桌面,保持身体平稳,右手臂伸出写字。初学站写,可以把右上臂轻贴右肋。如果纸张很大,身体可以略微前倾,但不能过分。纸张极大时,应通过调整手臂伸展的幅度、笔管掌握的高度等措施以接近所写的位置,勿让身体受累。
那么,写毛笔字究竟该站还是坐呢?我认为不可一概而论。写小字宜坐,写大字应站;在毛边纸上练习可以坐,在宣纸上写作品提倡站;写的字少可以站,写的字多最好坐。站起来写利于挥洒,利于把握整体布局;坐着写,可以减轻疲劳,保持心境闲适。一味地坐着写,固然不可取;但不少培训班统一要求学生站着写,结果导致孩子很快就腰酸腿软,于是往桌上趴,很快就失去耐心,显然是不科学的。
前人还讲“小字运指,中字运腕,大字运臂”,我觉得也不全对。如果用细毫写所谓蝇头小楷,理当运指,中字和大字都可以通过转动手腕来书写,运腕比运臂更方便、更稳健。写边长15厘米以上的大字,人站起来了,笔杆抓到顶端也无妨;手臂可以自由伸缩,能运腕时尽运腕吧。当然,如果写边长50厘米以上的榜书,笔杆又不够长,则必须辅以运臂了。
综观写字姿势,应遵循三个原则:身体舒适,握笔有力,运笔灵活。唯其如此,我们才能写出理想的笔画,才能快慢有致、曲直有度,才能把字写得工整而生动。姿势正确,是把字写好的基础。身体倾斜,埋头哈腰,抓笔太低,握笔太死,或许还能把楷书和隶书写工整,但极难写得生动;至于行草,几乎寸步难行。为了从小培养良好的书写习惯,培心堂少儿书法培训班不遗余力,狠抓写字姿势,千方百计探索纠正错姿的最佳途径,并尝试把招生对象扩展延伸到幼儿园,把触角延伸到孩子初学抓笔的最前沿。同时,我希望家长朋友们认真阅读本文,明白怎样的姿势才算正确,下大决心,时时监督,尽早帮孩子克服写字姿势的坏毛病。为便于学生和家长掌握正确的写字姿势,最后我再把写硬笔字的要领总结如下——
坐姿:头正,肩平,身直,臂开,足安。
握笔:
(1)握铅笔不能低于被刨过的地方;钢笔宜握上下笔套交界处。
(2)食指和拇指相对不相碰。
(3)笔杆靠于食指第三节,不要倒在虎口上。
(4)左肘置于桌子的边沿,右臂与桌边成45度角。
(5)右手自然伸直不拐弯,笔尖指向左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