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葱油饼店的老板,满脸布满了皱纹,跟枯竭的树皮一般,慈祥的眼睛透露着一丝沧桑,一副老花镜架在她较低的鼻梁上。她眼神不大好,听力有时也不大好,几次我跟她说话,凑近了才能等到回话。
三月的街头,春风吹过,葱油饼细腻的香气吹过,空气中带着一丝咸味儿。老板娘见来了老熟人,咧嘴一笑,招招手道:“小姑娘,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今儿我心情好,给你打半价!”“好嘞!”老板娘店里总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她与老伴的合影,可相框里的樱桃与照片格格不入,像是人画的。她每天都挂着一张笑脸,她的老伴很久以前就离开了,儿女在外地工作,可我从未听到过她抱怨,每个葱油饼都像是她的孩子,她好像把思念都揉入了其中。
因为店里卖的东西物美价廉,来尝鲜的顾客不少。老板娘虽上了年纪,但性格爽朗,与顾客一聊就是大半天。忙完一天累了,吃上一个葱油饼,我把它当作一种享受。这热热闹闹的一家店,也给我带来了一丝温暖。
老板娘从早忙到晚,等街上人都散去,她才准备回家。入了夜,灰蒙蒙的天空,只有零星的路灯点缀,可是,一家葱油饼店投下的暖光,像坐落于灰暗街道中的旅店,温暖而踏实。有时,老板娘会叫我进来,聊聊家常或是她的过去,听着听着,我眼前就变模糊了。
这家店她开了十几年,当时老伴年纪大了,身子弱,家里条件又不大好,她便想到开一家葱油饼店。街边小店可比不上大饭店,每次看到其他饭馆人山人海的景象,她都羡慕得很。她说刚开始摆摊的时候,哪怕只有一个人来买,她都能高兴好几天,我听了心里不禁又一阵酸楚。
如今,几年过去了,原本的店位已经变成一棵盛开的樱桃树,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我抬头望向天空,仅有的一颗星星在角落闪着微弱的光,温暖着每一个路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