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 子 花 开
汪焰苗
学校离家不远,也就二十分钟的驱车路程,我每天早至晚归的到校任教。
那天第一节课,当我走进教室,一股栀子花香携风扑鼻而来,淡淡而清雅,沁人心脾!那节课,空气中多了这层清香,感觉特好,心情也变得好起来,教学过程更是轻松欢畅……
下课了,在得到花主人同意后,我将插在她桌子上的两朵栀子花带回了房间。找来一个空杯,洗净,装满清水,再插入两朵栀子花,放于案头。阳光窄着身子透过窗户,照射在栀子花瓣上,洁白而淡雅,花香轻盈的充溢着整个房间,浸染着室内的一切——包括我!
第二天,在我到校正准备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发现一朵栀子花正静静的插在门的把手上,三片绿叶精神的托着那洁白的花瓣,花蕊中还滚动着几滴晶莹的露珠,散发出一阵阵清香游弋在我的门口 。看得出,是刚被采摘下安插于此的!
我取下花儿,打开门,小心的为昨日的栀子花换上清水,再轻轻的插上这一朵。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花儿,沉醉在花香中,欣喜而激动!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清晨,我总在一份清香中打开办公室的门,在享受那份喜悦中开始一天的工作!开始一天的好心情!
如此成了一种习惯,我每日上班也就格外的准时,惦念着那份花香,那份喜悦,还有与送花人之间的那份默契!
要不是那天清早我被通知去开会,或许我现在还不知道谁是这“花的使者”!
会后回家,躺在床上,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喔!对了,那是自己白天未能到校,也就未曾收获那淡淡的花香与默契!
第二天,我早早地赶到学校,只为那守候在我办公室门口的栀子花!加上昨天的一枝,会是两枝么?
不过,我失望了!一枝也没有……
突然少了那份默契,多少有些失落与沮丧!
我打开门,走进房间,还好,依然可以沐浴在室内淡淡的栀子花香中!办公桌上的那杯栀子花还在精神的记录着我曾经一日一朵的欣喜……
咦!临窗的一张桌子上怎么多了一个酒瓶?酒瓶里盛满了水,还插着一枝栀子花!凑鼻一闻,好香啊!正当我凝神于这雪白的栀子花时,从房门口传来了一声充满童真的“报告!”
我收回思绪,一个四年级的小男孩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仰着一脸的顽皮,“老师,我是来替我姐姐请假的!”
“是吗?你姐怎么啦?”我一边摆弄着栀子花,一边问他。
“姐脚被钉子戳了,还流了好多的血哦!”
“什么时候啊?”
“昨天早上!”小男孩抠着手指头,继续说到,“昨天早读下课,姐发现你的房门还是锁的,栀子花还在门上,便去找了一个酒瓶,在她拿着酒瓶急匆匆地跑去池塘装水时,一根锈铁钉穿破了她的凉鞋,戳进了姐的右脚。但是姐忍着痛,将你门上的那朵栀子花插进酒瓶,从窗户放进了你的桌上!对了,就是这个瓶子!”小男孩指着我面前的酒瓶。
我的心为之一振,马上问道,“姐的脚现在怎样?”
“她说不痛!”小男孩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想一定很痛的!”
“对了,你是说每天给我送花的是你姐姐啊?”我这才想起。
“你还不知道啊?我姐说,前段时间,你的女朋友好长时间没来过,你的心情特别的坏,少了笑脸,没有了歌声!但是,那天你在教室看见栀子花,心情明显好多了!所以,姐就坚持每天送你一朵栀子花……”
多么细心可爱的学子啊!竟然洞察出老师失恋了!感谢每日一朵的栀子花,让老师不知不觉走出了失恋的郁闷!感谢我可爱的学子,美丽的花天使!
我回过神来,发现小男孩不见了。赶紧大步走到门口,竟和小男孩撞了个满怀!
“老师,这是今天的栀子花!”小男孩手里捧着一朵鲜艳的栀子花,认真的望着我,“姐叮嘱我一定送给您!”
我双手接过栀子花,凝神沉浸在淡淡的花香中……
(注:本文于2001年7月17日在安庆人民广播电台“菱湖夜话”之“文苑飘香”节目中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