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今年的春天特别有感触,总想着写点什么吧,为这个春天留些什么吧。那道路两旁的绿杨,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即使每个天都会路过,认真的看着它,可还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从光秃秃的枝丫,变成满目青翠。
不想用生机与活力去形容,因为这两个词完全表现不出它的美。看到那鲜嫩的绿杨,在春风中悉窣作响,在朝阳中闪光,在晨雾中低吟,在春雨中歌唱,心好像跟它,它们,那笔直的柏油马路两旁高高大大的绿杨一起,在雾霭里吟唱,在风雨中飞扬,在春天里,欣喜相逢。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最美的除了那似呼伦贝尔草原的麦田,就数那田埂上像玉带,弯弯曲曲沿着小路延长,河堤上似犬牙交错的油菜花。这儿一丛,静静绽放,那儿一片熙熙攘攘,蜂儿忙着酿蜜,蝶儿忙着起舞,一片大好春光。
大好春光中,最让我贪恋的是那嫩红的椿芽,配着麻油凉拌也好,和着鸡蛋清炒也可,吃到嘴巴里,满满的春天的心意。尝过椿菜,翘首可待的就是如玉般的槐花了。那年,我们一起在槐树下嬉戏,或采摘树上的槐香,或捉树下的知了,或择着槐叶煞有介事的算着前程,或捋掉槐叶,用槐梗编成发卡,或在树下跳皮筋,或在树上荡秋千……与你有关的记忆提起来就说不完。槐树下一年年,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乘上列车,追着梦,奔向远方。槐者,怀也。我想你是想念它的,于是我算着它来的日子,提着篮子,拿着钩刀,想着你们,又来到了我们的槐树下,不要盛开的,因为香味已流失,不要米粒般大小的,因为香味还不足,只挑那些含苞待放的花蕾,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包好寄给远在他乡游子,我知道你会把它做成美味,品尝家乡的味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槐香。 周末,我还在打听着它到来的日子,寻找着它绽放的消息。把自己关进房间太久了,打开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一呼一吸之间,就被一阵清香吸引了出去,是槐花的气息,她在哪?转身回房间换了鞋子,迫不及待的要去寻找它的身影。我知道,出了校门左转,它就在哪里等我,虽然那时它没开花,我也认识它,像是早已约好,待它绽放,我便来访。走到校门口,忽然犹豫了一下,右边,我更应该去看看。右转,有两棵屹立数百年的古槐,我应该去看看它,好久不见,好久也没想念,不知道它还会开花吗?因为它有数百年的历史,这个小镇上的人把它奉若神灵,为它披红戴绿,为它张灯结彩,更有甚者在它旁边烧香膜拜,燃放炮竹。它并没有因为人们的宠爱而越发茂盛,反而在香火缭绕中,奄奄一息了。盘虬卧龙般的枝干,大半已经枯死,伶仃的几串嫩叶,在暮色中瑟瑟发抖,没有一丁点活的气息,这两棵百年古槐在夏初,最美的日子里没有开花,一朵都没有。倒是旁边一个小桐树,不吝啬它的花蕾,一朵朵连成一串串,一串串偎成一簇簇,一堆堆,不遗余力,尽情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桐花万里丹山路,病树前头万木春。若古槐不是两棵,它是不是活不过这个夏天,它为它活着,它为它不死,在这纷扰的人世间,相互依偎。在古槐的旁边有个理发店,叫古槐发艺,店面是两间低低矮矮的青砖瓦房,比较时尚的也只能算那经过风吹日晒,退了色,破了边的电子印刷的招牌了。多年前乘车路过这个小镇,它就在这里,现在站到它面前,似乎有一种不进去不可的念头,可我还是停下了脚步,不堪破,不打扰,犹妙。